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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完遺囑,交代完後事,大偉感覺格外輕鬆愉快,彷彿人生隨時都可以「關機」,剩下來的每一時、每一刻,等於都是賺到的,把每一天都當成是「最後一天」,奮力一擊,搏命演出,才夠痛快。

生死告別書-孫大偉的遺囑腳本 // 摘錄自=天下雜誌 2008/05 && 作者=王梅


國家籃球教練錢一飛過世以後,資深廣告創意人孫大偉為他策劃告別式,最後將告別式主題定為:一飛衝天。

對外發出的訃文,是一幅藍天白雲的照片,一顆緩緩往天空飛昇的籃球,下面拉了一根細細的絲線。象徵一旦往生了,從此解脫,如同衝上藍天,自由遨翔。

告別式現場,特別搬來250顆籃球,排成波浪,精心製作的多媒體影音DVD,配上大陸內蒙古歌手布仁巴雅爾演唱的《天邊》,把錢一飛教練多彩的人生詮釋得淋漓盡致。

懷念才是最好的弔祭

辦完了錢教練的喪禮,孫大偉想到自己未來的告別式,「我應該不會要告別式,因為我不喜歡麻煩別人,一般告別式的氣氛都是亂糟糟,現場兵荒馬亂的,我最好是靜悄悄地走。

他停頓了一下,又接口說,「告別式是留給活人看的,對一個人懷念在心裡,就是最好的弔祭。」大偉媽媽生前就很反對漫天哭喊、敲鑼打鼓的告別式,告誡他們兄弟姊妹千萬不要「活著不孝,死了亂叫」。

他愈講愈生氣,「你們幾個給我聽好,等到我走的時候,上身要打赤膊,下身要穿全棉的BVD短褲,我要讓自己舒服一點;還有,腳底下要穿登山鞋,因為到了陰曹地府可能要上刀山。」

有生之年搏命演出

死亡對孫大偉並不陌生。他的父母、大姊、四哥、姥姥(外婆)、奶奶都已相繼過世,除了大姊的骨灰安置在善導寺,其餘全都放在佛光山,不管自己死後往哪裡去,都有親人相伴。但他最想要的是「樹葬」,很多年前,他就告訴兒子小牛,「以後把我的骨灰灑在拉拉山的神木下當肥料。」

大偉曾經寫過兩次遺囑。第一次是SARS疫情氾濫,人人聞「煞」色變,為了控制疫情,從染病到死亡不過短短兩、三天,衛生單位立刻就把屍體給燒了,從此天人永隔,一切過程都很匆忙。

大偉感悟生命的脆弱,隨時都會收攤再見,明天會發生什麼,誰都不敢說。有天晚上,決定提筆寫遺囑。

下筆的時候,原本以為會拉里拉雜扯個3天3夜,後來發現只花了30分鍾,該交代的、該感謝的,差不多該寫的都寫了,不過區區兩張紙。大偉蓋上指紋,對著遺囑發愣,原來,搞了半天,人生就是那麼簡單,沒有那麼複雜,至於珍藏的那把刀要給誰,鋼筆、照相機該如何處理,統統不在遺囑裡面。後來,大偉索性就把那些身外之物都給打包了。

寫完遺囑,交代完後事,大偉感覺格外輕鬆愉快,彷彿人生隨時都可以「關機」,剩下來的每一時、每一刻,等於都是賺到的,把每一天都當成是「最後一天」,奮力一擊,搏命演出,才夠痛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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