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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沒有親手殺死動物、吃牠們肉的真實感,這一段過程被跳過了。
我們殺死各種動物而活。可是,所有人都忘了這一點。

 

// 摘錄自:伊坂幸太郎《奧杜邦的祈禱》

 

「你吃肉嗎?」櫻唐突地提出問題。
「豬和牛,雞肉也吃。」
「狗呢?」
「不吃。貓也不吃。」
「魚呢?」
「吃。」


「吃與不吃的東西,界線在哪裏?」
我側著頭。不吃體積大的動物嗎?不,牛比狗還大。 說不定大象的肉也能吃。但是,我不吃寵物貓。
我想了半天,最後回答:「要看是不是朋友。不論是貓狗還是金魚,一旦成了朋友,我就吃不下去了。」
「人類也有朋友之分。朋友以外的人,你會吃嗎?」
我答不上來。人吃動物存活乃是天經地義,但我從沒想過吃與不吃的標準。


「在你住的地方怎麼宰殺動物?」
「牠們都被擺在超市裏。」我說完笑了。「食用肉會被放在店裏,切成適當尺寸,包上保鮮膜。」
「保鮮膜?」
「一種透明薄膜。超市會把肉放在盤子裏,用保鮮膜包起來販賣。」
「這裏也一樣啊。動物會被家畜養殖業者宰殺,送到市場販賣。總而言之,人類沒有親手殺死動物、吃牠們肉的真實感,這一段過程被跳過了。」
我們殺死各種動物而活。可是,所有人都忘了這一點。社會這個系統讓我們忘了這一點。


「一個人為了存活,究竟得殺死多少動物?」櫻的聲音聽起來不像在尋求答案。
「我沒想過。」
「接下來想一想吧!」他命令似地說道。「人們吃動物而活,削樹皮而活。一個人的生命是建立在幾十、幾百條生靈的犧牲之上。我要問的是,有幾個人值得犧牲那麼多條生命。你懂嗎?」
我沉默了。
「有幾個人比叢林裏的螞蟻還有價值?!」
「不知道。」
「一個也沒有!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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